美联储开启降息周期 全球货币政策分化明显
美联储9月19日凌晨宣布,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下调50个基点,降至4.75%至5.00%之间的水平。这是美联储自2020年3月以来的首次降息,标志着货币政策由紧缩周期转向宽松周期。随着美联储降息靴子落地,全球多个经济体也开始加入降息队伍。与此同时,仍有不少经济体的央行出于对通胀的担忧,保持加息态势。
降息缘于
通胀放缓和就业疲软
美联储表示,降息是基于对通胀可持续地朝着2%目标前进有了“更大信心”,并认为实现充分就业和物价稳定两大目标的风险大致处于平衡状态。而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称50个基点的降息是一个“强有力的行动”,同时表示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并不认为降息行动慢了,而是认为这是及时的举措。
数据显示,美国个人消费支出价格指数(PCEPI)已从7%左右的高点降至8月份的2.2%,通胀已“显著缓解”。美联储当天发布的最新一期经济前景预期显示,美联储官员对今年年底个人消费支出价格指数的中位数预测值降至2.3%,低于6月的2.6%。而另外一个通胀指标,消费者物价指数(CPI)已连续5个月回落,同样支持美联储通胀缓解的结果。
对于美联储未来的降息步伐,美银全球研究公司的报告预计,第四季度还将降息75个基点,而2025年美联储可能会再降息125个基点,将最终利率从当前联邦基金的目标利率4.75%—5.00%区间降至2.75%—3.00%区间。
而高盛同样预计美联储将加快降息步伐。该机构虽然保持了对今年11月和12月会议上两次降息25个基点的预测。但却改变了其对明年的预期,高盛认为从2024年11月到2025年6月的数次会议上,美联储将连续多次降息25个基点,这意味着到2025年中期,最终利率将达到3.25%—3.50%。
美国经济前景惹担忧
在本次货币政策会议前,市场普遍预期美联储降息幅度为25个基点。但对于美联储超预期降息,引发了众多投资者对美国经济前景的担忧。在宣布降息当天,美国三大股票指数仅象征性反弹便走弱,最终以下跌报收。
事实上,在通胀下降的同时,美国就业市场出现一些疲软迹象。鲍威尔就表示,过去3个月的平均每月就业增长为11.6万,增速明显低于今年早些时候的水平。同时,失业率升至4.2%。根据最新经济前景预期,美联储官员对今年底失业率的中位数预测值为4.4%,高于6月的4.0%,这意味着劳动力市场状况不如此前预期。
美国宏观经济未来同样不容乐观。美联储最新经济预测显示,相较于6月会议的预估,货币政策委员会下调今年GDP增长率至2%,上调2024年及2025年失业率至4.4%,上调2026年失业率至4.3%。
双线资本创始人,被誉为“新债王”的杰弗里·冈拉克就表示,他对美联储大幅降息50个基点并不感到意外,但由于美国经济可能已开始萎缩,因此还需要进一步降息。“消费者的债务水平非常高,预计未来报告中的经济数据会更疲软。我仍然认为,9月可能是经济衰退的开始。”冈拉克说。
但也有机构认为,美国经济仍有“软着陆”的机会。富达国际全球宏观及策略资产配置主管萨尔曼·艾哈迈德就表示,“软着陆仍是今年很有可能出现的情形”。萨尔曼认为,此次降息50个基点略显鹰派,但鸽派仍是美联储的主旋律,劳动力市场若出现进一步疲软的情况都将带来更大幅度、速度更快的降息,而目前市场对此已有所了解。
全球货币政策
呈现分化格局
在美联储降息后,多国或地区跟随降息。中国香港金融管理局周四宣布跟随美联储降息,将基准利率下调50个基点至5.25%。
此外,科威特央行宣布降息25个基点至4%;巴林央行下调隔夜存款利率50个基点至5.50%;阿联酋央行下调隔夜存款利率50个基点至4.90%;卡塔尔央行更为激进,下调存款利率55个基点至5.2%,下调回购利率55个基点至5.45%,下调贷款利率55个基点至5.70%。
而在美联储降息之前,已有多家央行选择降息:9月18日,印度尼西亚央行决定把基准利率下调25个基点至6%,同时,把存款利率下调至5.25%,贷款利率下调至6.75%;9月12日,欧洲央行宣布年内第二次降息,将存款机制利率下调25个基点,主要再融资利率和边际借贷利率均下调60个基点;9月4日,加拿大央行下调关键利率25个基点至4.25%,为今年连续第三次降息。
但在北京时间19日结束的议息会议上,英国央行和挪威央行均决定维持基准利率不变。其中,英国央行强调,未来将逐步降低利率,但这条道路将取决于价格压力继续缓解。“通胀保持在低位至关重要,因此我们需要小心不要降息过快或降息太多。”英国央行行长贝利说。
而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,日本和俄罗斯则在今年迈出加息步伐。
事实上,全球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出现割裂已经引发经济学家的关注。中国银行研究院副院长鄂志寰曾刊文表示,全球货币政策调整分化的根源在于经济前景与通胀走势的分歧。同时,疫情大流行、地缘政治冲突、气候变化等非典型经济问题,对经济发展、价格稳定产生深刻而长远的影响。鄂志寰强调,在高度不确定和巨大冲击余波中,央行货币政策考量因素增多,决策变得更加复杂艰难,对于通胀前景、风险平衡以及中性利率的预测面临考验,央行决策不得不更加依赖数据,货币政策调整可能出现落后或超前于曲线的情形。